2022 五條悟生日賀文
!!注意!!
▲本劇情內容含有咒術迴戰動畫第一季未播出劇情之劇透請小心食用。
▲內有大量個人私設以及對作品之人物、設定的個人理解,若有無法接受之ooc描寫請見諒。
如果沒問題的話,以下正文開始。
「悟,已經早上囉!你會睡那麼晚真的很稀奇呢!」
有個略為稚嫩的嗓音一直呼喊著他的名字,將他從半夢半醒間喚醒,他看了一眼聲音的主人後沒理會她就翻身繼續睡。
「悟居然無視人家!快起床吃早餐了!昨晚一定又忙到忘記吃晚餐了吧?」
「不要。」
儘管女孩多麼用力地搖晃他的身體,最後甚至想要乾脆將對方推下床,可力氣本來就不大的鈴音要想推動體型比自己還大得多的五條簡直就是蚍蜉撼樹,對方一動也不動任由她在他身上浪費力氣。
既然物理攻擊行不通鈴音決定用上精神系的攻擊,那就是--噪音干擾。
「吶吶!悟你再不起床我就要唱歌給你聽囉!」
「吵死了。」
「哇啊!」
五條一手將鈴音直接拉進被窩當成發熱的抱枕,被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的她想要從他懷裡逃出,卻被他霸道地用那雙長腿將她壓制住,連掙扎都十分困難。
「悟!放開人家啦!」
「這麼冷的天,也不用出任務,再賴一會床沒關係啦……」
「不行啦!你忘記今天傍晚要到高專開會嘛!」
「那也是傍晚的事了……」
他想把快要逃跑的鈴音捉回來,才想到好像哪裡不對勁,他沒聽說要開會這件事。
「不對,我怎麼不知道今天要開會?」
「因為人家現在才和你說啊。」
兩人對視了三秒後,小不點鈴音還是被五條捉了回去當成抱枕一樣困在他懷裡,五條似乎還想報復她方才耍了他,刻意用更大的力氣箝制住女孩讓她只能哇哇叫個不停,或許在旁人的眼光會覺得他們之間看上去十分曖昧,但身為快要被壓扁的當事人倒是半點都不覺得他倆哪裡曖昧。
「唔……!哈啊……終於……逃出來了,差點就要變成晚餐的漢堡排了!」
好不容易脫逃的鈴音氣勢汹汹地轉頭要反擊,結果眼前只剩下一隻已經睡著的大貓。
「呼……呼……」
「悟?又睡著了?」
鈴音躺回男人的身側盯著他的睡顏,長長的雪白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小片的陰影,過度疲勞而有些泛白的薄唇發出淺淺的呼吸聲。
「辛苦啦,出任務到了半夜才回家,就讓你再多睡一會兒吧,反正有我在沒問題的!」
女孩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男人如貓毛般柔軟的白髮,露出了寵溺的微笑。
……。
五條悟睜開眼後看見的便是流著口水躺在他身邊呼呼大睡的女孩。
他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那一個,因此鈴音的睡容於他來說便一點也不稀有,可今天女孩的樣子卻莫名讓他感到留戀。
或許是最近太忙,重心都放在了虎杖等人和特級咒靈身上了,沒能好好關心這個默默為他付出的女孩,他們最近一次出遠門都已經是他為了方便保護鈴音帶著她一起去找乙骨的時候了。
鈴音額前長長的瀏海垂下來遮掩了她大半的臉龐,他伸手想撥開她垂下的髮絲,才剛伸出手女孩便睜開了尚還朦朧的雙眼。
「唔……哈啊——!」
她伸展自己的身軀,打了個哈欠,翻了身準備繼續賴床,就看見正盯著自己不放的五條,倏地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是要喊五條起床而不是陪他一起睡回籠覺。
她拉住了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五條還沒反應過來鈴音就捲走了被子滾到床下。
「唔!唔唔唔!唔唔!」
五條下床後看見的就是一條惠方卷在床腳扭動著的奇怪情景。
「妳到底在幹嘛?」
他無奈的將那個把自己困住的女孩解救出來,鈴音從厚重的被子裡探出頭大大地喘了幾口氣。
「哈啊,得救了!還不是悟一直不起床,傍晚還要去高專集合呢!可不能一整天都在這邊睡覺呢!」
她憤憤不平地說著,但五條沒打算理會她,逕自地走向衛生間解決內急。
「吶吶,悟餓了吧?想吃什麼早……不對,這個時間應該是午餐了,悟想吃什麼嗎?今天鈴音大廚大放送,不管說什麼我都會做喔!」
她跟在後頭理所當然地和他一起走進衛生間,五條停下腳步。
「我要上廁所耶。」
「恩我知道呀。」
「那妳還跟進來,出去。」
「哇啊!」
他拎起女孩把她扔出衛生間,門在女孩眼前毫不留情地關上,差一點就要撞到她的鼻子。
「我要上廁所妳就別來湊熱鬧了,快點去準備妳的『早餐』吧。」
「哼!不用悟說我也會去準備!」
門外傳來她離開房間並下樓的聲音,五條才開始洗漱一番後跟著下樓,沒想到才不過十幾分鐘時間女孩就已經準備好做為午餐的三明治。
「鏘鏘,很久沒吃人家做的特製三明治了!快坐下,悟很餓了吧!」
五條拉開了她座位旁的椅子坐下,接過女孩為他倒的牛奶和三明治後道了謝便開始享用。
鈴音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而他一邊吃著手裡的三明治一邊吐槽她,和每一次一起吃飯的時光別無二致。
「對了,悟你知道嗎?東京下大雪了耶!」
聽到這句話,五條咬下三明治的動作停了下來疑惑地看向鈴音。
「下大雪了?」
「是呀!東京很難得下大雪對吧?而且積雪很厚可以讓我們堆雪人哦!」
「怎麼可能……」
「悟你看你看!」
鈴音跑到了落地窗旁,唰地一聲拉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是白雪皚皚的世界
他有多久沒看過同樣的景色被白雪覆蓋的樣子,眼前純白美麗的世界彷彿就像在夢境中一般。
「很漂亮對吧?不過市區的積雪好像就沒有那麼深,太好了悟,我們賺到了呢。」
鈴音朝他比出勝利的V字手勢,滿臉期待地看著他,五條見到她那副雙眼放光的模樣,頓時所有拒絕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吶吶,悟怎麼不說話了?悟不想一起玩雪嗎?」
她猶如新月般的眉瞬間垂了下來看起來十分委屈,我見猶憐的樣子讓他更加無法拒絕了。
果然他就是拿她沒辦法。
五條不太想承認自己被這個女人吃定了,只好找些蹩腳的藉口說服自己。
「啊——好吧,反正晚點也得到高專開會,那偶爾提早到讓大家大吃一驚也挺有趣。」
鈴音知道他這麼說就是答應了出她去玩的邀約,興奮地抱住他的脖子蹭個不停。
「好耶!那人家去換衣服!」
她興奮地往二樓房間跑去,在餐廳吃飯的五條還能聽到她奔跑的腳步聲,還有一聲像是摔了一跤的巨響。
「喂——妳別還沒出門就受傷了啊!」
「我沒事!」
女孩有精神的回應還是沒法消除他的擔心,五條迅速解決自己和鈴音餐盤裡的食物,將空盤放進洗碗機後就跟著上二樓一探究竟。
一進臥室就看到他倆的大床被女孩各式各樣的冬裝給淹沒了,那些冬裝他記得是前陣子鈴音和釘崎一起去逛街時買的,釘崎把嬌小的鈴音當成洋娃娃不停為她挑選了一大堆款式的衣服,最後因為全部都很好看沒有辦法取捨就通通都買下來了。
當然,是五條負責買單。
鈴音在更衣室忙了半天仍然沒有要出來的跡象,五條正想著她是不是方才跌了那一跤受傷了才動作那麼慢時,更衣室的門就打開了。
門後走出的女孩打扮得比平時更用心,本就甜美可愛的她在精心打扮之後看起來更加出眾亮眼。
鈴音稍微改變了放髮的造型,是在兩側各紮了一小撮馬尾,後方仍維持長髮披散的披髮雙馬尾髮型。
她身著大地色系的牛角扣大衣和短裙,因為怕冷所以腿上還有穿著相當保暖的咖啡色長襪。
五條發現她還穿戴米黃色成套的耳罩和手套,上面還有可愛的毛球裝飾,那是之前他出差時碰巧看到覺得應該會很適合鈴音就買回來送給她的禮物。
因為怕冷而把自己包裹得像個小雪人一樣,五條又一次地在心裡感嘆長得好看真是犯規,即使是這種稍嫌厚重的穿著可愛度依然半分不減。
「悟,你看!我可愛嗎?」
女孩在他面前轉了個圈,自信地展示她精心挑選的服裝。
「很可愛。」
近乎撒嬌的甜美嗓音讓五條有些心花怒放,以至於不小心就把真心話脫口而出。
鈴音也沒想到那麼簡單就能得到他的誇獎,愣了兩秒後臉上才漾起了笑容。
「悟說我可愛?你剛剛說我可愛吧?」
五條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方才說的話,明明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說她可愛了,這次卻不知怎的竟覺得比之前的每一次都還要害羞,他不用看鏡子都能想像自己的臉上布滿了紅暈,更要命的是女孩還變本加厲地繼續調侃他。
最後他迅速拿出自己的眼罩胡亂把她的眼睛蒙上,將鈴音丟到了更衣室外,自己則是滿臉通紅地在裡頭換衣服。
等他換好衣服走到玄關時,鈴音已經坐在那等他,發現五條已經準備好了,鈴音便興奮地跳起來拉著他的手。
「悟走吧走吧!我們快出門……嗯……」
「怎麼了?」
女孩瞇著眼上下打量著自己,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悟,你等一下!」
鈴音轉身跑回屋裡,沒一會兒就拿著一條鵝黃色的圍巾回到玄關。
五條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鈴音從好幾個月前就開始編織的圍巾,當時五條還說她織那麼慢完成時都已經要春天了,還想著是不是直接給鈴音買一條就好了,沒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已經默默地將圍巾完成了。
「悟可以稍微彎下腰嗎?」
五條沒多想便照著她說的彎下腰,下一秒脖子上便被柔軟又暖和的圍巾所環繞。
「和我想得一樣,悟也很適合這個顏色呢!」
「畢竟我是大帥哥當然什麼顏色都能完美駕馭。」
「如果悟說的話別那麼臭屁就更完美了。」
他一開始以為這條圍巾是鈴音給她自己織的,所以當她親手將這條圍巾為他圍上時,心裡湧現了驚喜和幸福感。
他衣櫃裡那些價格昂貴的名牌圍巾都沒有她滿懷心意親手編織的要來的讓他溫暖。
「……你喜歡嗎?」鈴音試探地問,擔心不合對方的心意而不自覺地露出緊張的表情。
看著她這幅模樣,五條難得溫柔地拍了拍她的頭頂。
「很喜歡。」
「……!真的嗎,我好開心!」
隨著她因開心綻放的笑容,一道溫柔的陽光照耀在她甜美的臉龐上,明明是寒冬卻讓五條感到無比溫暖耀眼。
或許,他喜歡的遠遠不只有這條圍巾而已。
❆❆❆
「哇!人家第一次見到那麼多雪!」
才走出家門沒多久,鈴音就因為第一次看到雪而興奮地奔跑著,可因為還沒帶鈴音去買雪地穿的雪靴,現在穿著普通靴子的她每一步都像是快滑倒讓五條膽顫心驚。
正當他要提醒鈴音慢點走,馬上她腳下一個不穩,一頭栽進了雪堆裡頭,五條見狀二話不說跑到女孩身邊蹲下,慌張地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悟你看!雪好像刨冰!」
女孩從雪堆抬起頭,掌心捧著一些雪,天真地朝他露出笑容。
看到她似乎沒受傷,五條鬆了一口氣,
「妳可別拿來吃,那很髒欸。」
「……!我才、才沒想吃呢!怎麼可能吃,我已經是大人了,這種常識當然知道。」
女孩鼓著臉頰氣呼呼地反駁道,極力想澄清自己並沒有要把雪當成刨冰吃的想法,但下一秒五條隨便一個問題就讓她破功了。
「那妳想加草莓糖漿還是巧克力?」
「我要草莓!啊不過巧克力好像也不錯……」
「噗,還說妳不想吃。」
驚覺自己被套話的鈴音臉蛋漲得通紅,撲到五條身上想用拳頭捶打他,但力氣太小加上嬌小的她有著同樣小巧可愛的拳頭,她的攻擊對高大的五條一點威脅也沒有。
「阿阿阿!這是釣魚執法!我要抗議司法不公!」
「是輕易上鉤的魚比較笨吧?」
他拍掉女孩身上的雪,一把將她從雪堆裡拉起,等鈴音站穩了卻沒有鬆開緊握的手。
「防止妳又到處亂跑跌個四腳朝天,就先這樣走吧。」
「嗯!」
據鈴音說的,在他們家附近有個種植很多冷杉的地方,她很好奇下了雪之後那邊會變成怎麼樣的景色,五條就這樣被她拉著一起去了。
抵達目的地後,五條拉著鈴音到一旁的長椅坐下,更仔細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悟也太緊張了吧?我沒有受傷啦哈哈。」
「妳這傢伙就算受傷了也不會發現吧,到時候不管傷口變嚴重了,麻煩的可是我。」
他確認完沒有傷口後才放心地放下她的腿,坐到了女孩身旁的位子。
「悟,謝謝你!」
「……。」
「悟你看,這些冷杉被雪覆蓋的樣子很美吧!如果裝飾了一些燈飾還有彩帶看起來就很像聖誕樹了!」
說完鈴音便拉住他的手,這是她一貫有求於他的撒嬌起手式。
「吶,我們聖誕夜找大家一起慶祝吧?大家一起裝飾聖誕樹、一起交換禮物一定很熱鬧、很開心!」
她興奮地手舞足蹈和他說起自己的規劃,但一說到聖誕夜他便不可避免地想起一年前,那位摯友為大家送上的聖誕夜驚喜,確實是令人終身難忘。
這一年裡多虧了他可愛的學生還有眼前這個外星人一樣的女孩在,他的生活才變得不再一成不變。可他馬上就察覺到自己的記憶自從和鈴音道別前往澀谷車站後便是一片空白,想不起一點關於那天之後的記憶,甚至覺得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繼續對這空白的記憶感到懷疑。
「悟,你今天果然有點奇怪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鈴音的臉龐突然貼近,直到兩人的額頭靠在一起。
五條因她突如其來的這個舉動感到意外,也打斷了他的思緒不再去回想那段空白的記憶。
「唔嗯……沒有發燒,還是因為太累了?」
原來只是在確認他的體溫,可他們過近的距離讓剛剛才發現自己心意的五條心跳不住地狂跳,他都能聽見從胸口那傳來紊亂的心跳聲。
鈴音稍微後退了一點,用那雙像幼犬般無辜地雙眸望著他。
他只需要再往前幾公分就能吻上她微張的雙唇,女孩不知是因為乾燥還是因為被他盯著而不自在,她伸出小小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像花朵般嬌嫩欲滴的唇瓣更加誘惑著男人出手採擷。
可最後五條並沒有吻她,只因為他比想像中還要重視鈴音,不希望在他們還沒互相確定對方心意的情況下,輕率地就奪走屬於他們兩人的初吻。
雖說他也覺得這樣小心翼翼的自己有些反常,但他還是想好好珍惜鈴音對他如白雪一樣純潔可貴的感情。
他推開女孩,偏過頭不再看她。
「我只是想起之前交換禮物收到讓人匪夷所思的禮物罷了。」
「是這樣啊,不是不舒服就好了……那悟那時候交換禮物收到了什麼呀?」
他猶豫了一會才慢吞吞地回答。
「貓爬架跟逗貓棒。」
「噗!貓爬架……逗貓棒……噗哈哈哈,我覺得還挺適合你……」
「我又不是貓,適合個鬼。」
他捏住了女孩的臉頰不滿地說。
「但是我覺得悟很像貓呀,都一樣任性、目中無人還很欠……嗚哇啊啊啊啊啊啊!放過人家的臉頰!我錯了我錯了,悟最帥最聰明最可靠又強大還是百年難得一見體貼溫柔居家好男人、小到十六歲JK大到六十歲奶奶都愛的師奶殺手!是結婚第一首選絕世好男人……」
被狠狠掐住臉頰的鈴音開始天花亂墜地亂誇一通直到五條都不好意思聽下去了才稍微放鬆手上的力道。
「除了前面幾個,後面完全不懂妳在誇什麼。」
「呼,再誇下去人家的鼻子要變長了……哇啊!不會變長啦!我都是說大實話!鼻子不會變長嗚嗚嗚……」
五條這次總算放開了手,確認危機完全解除後,鈴音才揉了揉臉頰繼續問道。
「那貓跳台那些你扔掉了嗎?」
「沒有啊,想著再沒用也是朋友送的禮物,家裡也還有位子就暫時先收起來了,怎麼?妳想玩?」
「我、我才不會玩那種東西!我只是想到放著也太可惜了……嗯……」
鈴音雙手抱胸陷入思考,接著蹲下身子開始刨起地上的積雪,將積雪揉捏成一個小小的雪人。
「嗯……嘿!完成啦!」
她將那個有著貓耳朵的小雪人捧到了五條面前。
「悟!小貓咪送給你!這樣貓跳台就不怕沒有小貓玩啦!」
鈴音綻放彷彿孩子般純真的笑容,像是沒有經歷過任何風雨的小花,但只有五條悟知道,女孩是比任何人還要堅強、從滿是痛苦的地獄中逃出卻不沾一點絕望的天使。
「這個貓咪等雪融了牠不也也跟著融化了?」
他學著她天真的語氣問道。
「那等下次下雪的時候,我再給悟做一個吧!不管悟想要幾隻小貓咪我都做給你!」
她將小雪貓放在五條的掌心,沉甸甸的感覺彷彿捧著女孩滿滿的心意一樣。
「啊!說到玩雪就要堆雪人吧!我要堆一個跟悟一樣高的雪人!」
「好好,快去吧。」
「小貓咪就交給悟保管啦!」
鈴音興高采烈地開始滾起雪球,五條坐在長椅上看著她和第一次看到雪的小狗狗一樣興奮,手中的雪球很快地越滾越大,不一會兒功夫就做出了兩個尺寸驚人的大雪球,但很明顯那個大雪球光憑鈴音那矮小的身材是堆不上去。
五條好奇地看著這個小不點要怎麼解決這個難題,沒想到鈴音只盯著那兩個大雪球不過半晌就朝著長椅上的他跑了過來。
「悟!」
「妳也放棄得太快。」他吐槽。
「那種小事無所謂啦!悟可以幫我堆嗎?太高了我堆不上!」鈴音指著那有她個頭一半高的大雪球一邊用拉著五條的衣袖和他求助,原先他已經起身打算幫忙,但見到女孩那充滿期待的眼神,讓他那想捉弄人的惡劣細胞甦醒過來。
「說拜託我就考慮一下。」
「啊?」
鈴音顯然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一時腦袋轉不過來呆在原地。
「說拜託。」
他這次語氣更加強硬,鈴音雖然還是有些不情願,可還是一心想完成她那「五條悟等身大雪人」而向眼前這個男人低頭。
「拜託……」
比平時請求的語氣還要誠懇,她露出一般人都無法狠下心拒絕的表情,然而五條悟並不是一般人,所以得到的答案是:
「不要。」
「……。」
鈴音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氣呼呼地轉頭離開,決定靠自己也不要求五條幫她了。
「噗噗!人家自己也辦得到!」
嬌小的她艱難地想要把雪球搬起,鈴音費勁全力,別說是搬上去了,雪球還是紋絲不動。
正當鈴音想捲起袖子試最後一次時,五條出手幫她把雪球搬了起來。
「悟?」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坐視不管,只不過是想捉弄一下這個小不點罷了,誰知道她就這麼好強地決定要自己完成,與其讓她自己亂搞一通到最後受傷他還是乾脆早點幫忙比較好。
「哇啊,謝謝悟!我去找找有沒有樹枝可以裝飾雪人!悟就幫我把雪人修飾的漂亮一點吧!」
鈴音不給五條拒絕的時間便又自顧自地跑走了,他就算不想也只能習慣被這個女孩牽著鼻子走。
他照鈴音說的修整雪人的身子讓它看起來更圓潤漂亮,一邊思考著自己明明是身為最強的五條悟,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還會因為一個女孩的一舉一動提心吊膽,他大可不管鈴音,讓她自己吃點苦頭或許就不會那麼莽莽撞撞,他還是不自覺擔心起鈴音弄得自己渾身是傷還不自知。
他明白鈴音並不是那種脆弱得需要人時刻保護的陶瓷娃娃,鈴音本人也沒想任何人把她當成洋娃娃一樣呵護,他不過是單純地不希望她受傷罷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便只能承認自己已經淪陷於五條鈴音了。
「悟!我找到啦!」
「喔妳挺快……」
身後女孩宏亮地聲音打斷他的思考,五條甫一轉身眼前就被一顆雪球擊中--擊中了他以無下限術式展開的「無限」
雪球四散開來,就像漫天雪花在他眼前散落,等到他回神就看到「兇手」正咯咯笑個不停。
「哈哈,悟被我的雪球打中了,誰讓你剛剛捉弄人家!等……悟,你、你冷靜點。」
五條蹲下來開始做雪球,鈴音見狀便轉身逃跑,但對方的速度比她更快,一顆雪球砸向了鈴音正欲逃跑的路線前。
「哇啊!」
「比起堆雪人,不是打雪杖更有趣點嗎?」
「打雪杖人家不會輸的!」
就這樣兩人莫名其妙就開始了雪球大戰,不管是腳程還是做雪球的速度鈴音都比不上五條,面對五條她也只有逃跑的份,可一邊跑一邊躲的她竟一球都沒有被對方砸到,事實上不是鈴音躲掉了雪球攻擊,而是五條故意放水,畢竟如果他認真起來不用幾秒鈴音就會被他砸成一個小雪人了。
「悟接招吧!嘿、嘿!」
「先擔心妳自己吧!」
鈴音躲到了樹幹後面快速地做了幾顆雪球朝五條用力扔去,每次雪球在碰到五條的身體前就停了下來,這樣互相攻擊不到對方的雪杖兩個人卻是樂在其中,穿梭在冷杉群裡互相追逐玩得不亦樂乎。
鈴音被逼到了一棵冷杉下,五條手拿最後一顆雪球,兩人的保持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僵持不下。
「該乖乖投降了吧,五條鈴音?」
「嗚……」
他惡劣地享受著把小白兔逼到角落的快感,隨意一瞥發現鈴音頭上覆蓋著積雪的枝葉似乎因為被風吹動,上頭的積雪搖搖欲墜,而在正下方的鈴音絲毫沒有察覺。
那樣份量的雪對於五條這樣高大強壯的成年男性來說不算什麼,更別說他還有無下限術式能保護自己,但鈴音不僅沒有術式保護,這麼大量的雪從高處落在她纖細嬌小的身上肯定會受傷。
在腦袋做出決定前,他的身體已經先行做出了行動,五條扔掉了手裡的雪球一個箭步上前將女孩拉進自己懷裡,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鈴音就這樣糊裡糊塗地埋進五條的胸膛,雪和預期地一樣落在了鈴音方才所在的位置,因為他即時將女孩拉走才沒有讓積雪砸在她小小的身子上。
「悟……。」
下意識想掙脫男人那過緊的擁抱,但掙扎了幾下還是不能動彈,就這樣乖乖地讓他抱著,過了一會兒五條才放開懷裡還茫然的女孩。
「沒受傷?」
「唔嗯……」
鈴音呆呆地點頭,五條便以為她是被自己嚇到了。
「嚇到了?怎麼不說話了。」
他輕拍女孩的腦袋,下一秒鈴音又撲進男人的懷裡緊緊抱著他。
「嗯……嚇到了。」
或許是真的被嚇到了,更有可能的是她眷戀著他少有的溫柔懷抱,想要就這樣賴在他的懷裡一直下去。
不知道是因為鈴音突然發現這場雪球大戰注滿了水分繼續下去有點無趣還是她真的有些累了,她又拉著五條回去將堆到一半的雪人完成,她借了五條的墨鏡放在了雪人的臉上,實現了她要做一個「五條悟等身大雪人」的目標。
「悟你看很可愛吧!」
「不就是兩顆雪球上面放著我的墨鏡嗎?哪裡可愛?」
「我有給它做貓耳唷!不是跟悟很像嗎,嘿嘿!」
她拿出手機一陣狂拍,記錄下了她第一次和五條兩人合力做出的雪人,不過她思考了一會還是覺得少了什麼。
「悟我們來拍照吧!和雪人一起!」
可當他們站定位置後,五條舉起手機正要拍時--
「來--要拍了笑一個--」
「悟!人家沒有入鏡啦!」鈴音跳了跳才勉強出現在手機畫面裡。
「有啊,妳這不是入鏡了嗎?」
他指了指畫面裡鈴音頭上的那根呆毛說。
「人家的本體又不是那個!」
她想搶走五條手裡的手機,可她再怎麼努力跳連對方的手也搆不到,正當鈴音因為兩人間那絕望的身高差感到不甘心的時候,身體突然被人抱了起來。
「哇啊!」
「這樣不就能入鏡了。」
五條單手穩穩地抱起鈴音,讓鈴音坐在他的臂彎,另一手拿起手機對準了他們兩人和雪人。
「說cheese--」
❆❆❆
「好可愛啊!我要傳給大家看!」
鈴音一路上一直拿著手機看個不停,翻來翻去都是剛剛拍的那幾張相片。
「就那幾張照片就那麼好看嗎?」
「當然!這是人家第一次堆的超大雪人耶!而且還有我和悟的合照!很可愛對吧!」
她將手機強硬地湊到他眼前,他發現鈴音已經將兩人和雪人的合照設成了桌布。
「是『我們』堆的雪人,明明到後來妳都在旁邊玩雪,還偷吃雪被我發現……」
「哇阿阿阿啊不要說出來!那、那只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才不會吃雪!」
「拜託我就考慮幫妳保密怎麼樣?」
想到方才她說了拜託卻被對方無情拒絕,鈴音哼了一聲駁回他的提議。
「哼!才不需要呢!話說回來高專這邊的積雪好像少了很多呢。」
「話是這麼說但地上還是很滑,妳可別跌……人呢?」
才一眨眼的時間,身旁那個小不點就不知跑去哪,東張西望好一會兒才發現鈴音正對著校舍外夜蛾用來種植水生景觀植物的石水盆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妳在幹嘛?」
「噓~就快要成功了……」
「成功什麼……」
五條就這樣看著她光著一雙小手,伸進了浮著一層薄冰的石水盆的水裡,將那層薄冰小心地拿了起來。
「登得楞登登登登!沒什麼用但是看起來很酷的超大冰塊!」
「就算妳學多啦O夢拿出道具的音效,也不能掩蓋妳在做一件很笨的事,妳的手都凍紅了,手套呢?」
雖然鈴音一臉得意地將那片透明的薄冰炫耀似地舉到他面前,五條還是只注意到她已經凍得紅通通的雙手。
「先不管那些了,悟你看你看!」
似乎他不看對方就不會輕易放棄,他只好照做,但看來看去就是一塊普通的冰。
「就這?」
「嗯!就這!」
「就為了這個妳把手套脫掉,然後把手伸進零下幾度的水裡,妳是笨蛋嗎?」
雖說她不會因為凍傷而感到痛,但看著女孩這麼不在乎自己還是讓他莫名動怒。
「像這樣結冰了卻沒有完全結冰的大冰塊,還可以用手拿起來不覺得很酷嗎?」
「我覺得妳的腦袋才是運轉了卻沒有完全運轉。」
「哇啊!悟好過份!」
鈴音故作生氣地想舉起拳頭捶打他,忘了手裡還拿著的冰,就這樣滑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好可惜。」
女孩惋惜地看著地上那些冰渣,五條則是在那些冰碎裂成無數塊的瞬間便愣怔了。
在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幕似乎發生過卻又像是夢境一樣的回憶,是鈴音在他前去澀谷的前一天,因為擔心而走神不小心將碗盤摔得稀碎的畫面,漸漸地和眼前的場景重合,就連冰塊碎裂的聲響都是那麼地相似。
「碎成這樣就連恢復原狀也做不到了。」
鈴音當時說著這句話的聲音迴盪在他腦海裡,在那天之後他身邊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何一點也想不起來?
究竟眼前是夢境?還是現實?
「悟你沒事吧?怎麼不說話……」
「你們兩個在我的花盆前偷偷摸摸地在做什麼?」
兩人聽見熟悉的聲音,轉身便看到一臉困惑的夜蛾校長站在他們身後。
「啊!夜蛾校長……」
夜蛾看了一眼地上已經開始融化的碎冰,接著看向五條,臉上帶著「為什麼又讓她胡鬧」的責難。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地球人是管不動外星人的。」
五條攤手表示與他無關。
「怎麼說也是悟比較像外星人吧?而且還是喵星人!」
「少囉唆汪星人,妳看看妳幹的好事。」
無視了打情罵俏的兩人,夜蛾轉而望向那名把走廊弄得溼答答的罪魁禍首五條鈴音,只見她用一張「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的無辜表情回望夜蛾,就像剛拆完家被主人責備後委屈地搖搖尾巴的黃金獵犬,讓人不忍心責罵她。
「……算了,這裡沒什麼人會經過,等會再收拾也行,你們先進去吧。」
面對赤裸裸的差別待遇,這下換五條不淡定了。
「等等,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當年我要是做了這種事你可是會讓我掃乾淨外加連續出一個禮拜的任務。」
「那你現在想掃嗎?」
夜蛾皺眉,分明當年他每一次要懲罰這傢伙都讓他想方設法給逃了,現在還好意思拿當年的事來討價還價,他就覺得頭痛。
「噗嗤!」
「就是妳這傢伙闖的禍還敢偷笑。」
「快點進去吧,大家等很久了。」
「悟我們走吧!」
鈴音拉著五條的手就往校舍裡走,結果走沒幾步女孩就突然說:
「悟你可以先自己過去嗎?」
「啊?為什麼?」
「人家尿急!」
五條不知道該先吐槽她一個自詡為淑女的女孩用字遣詞卻一點也不文雅,還是那憋尿的動作看上去特別滑稽,揮了揮手讓她快點去。
女孩還沒走遠前他還不忘問一句:
「真的不用等妳嗎?」
「不用喔!悟先過去吧!人家不會迷路的!」
然後就匆匆忙忙往女廁的方向跑去。
確認鈴音不需要他帶路,五條就往約定的那間教室走去,一路上思考著為什麼這次開會會需要連鈴音也一起找來,難道是高層那些老頭子又想要對鈴音下手了嗎?所以才先找來了他們兩人商討對策。
五條一想到那些腐敗的老人為了自己的安逸,不擇手段要將一個無辜的女孩逼至絕路,便下意識地死死攥緊拳頭,就連指甲都要刺破肌膚的程度。
他帶著無法完全隱藏的殺氣走向約定好的教室,氣勢汹汹地拉開了教室的拉門--
「五條老師生日快樂!」
才剛拉開教室的門,五顏六色的拉炮彩帶朝著自己飛散過來,卻也在碰到他之前全部落在地上。
而滿室飛舞的彩帶後盡是他熟悉的面孔,不只是拿著拉炮的學生們,還有本應該還在京都校的歌姬、還打著哈欠的硝子、看上去前一天加班到很晚的伊地知,當然還有一臉不耐煩卻還是出現的七海以及方才在外面碰過面的夜蛾都在。
「五條!你來得太慢了,讓大家等太久了吧!」
歌姬忍不住和平時一樣抱怨了五條悟的散漫。
「喲!歌姬妳怎麼也出現在這裡,是來觀光嗎?交流會那時候不是才來過,難道是想念焦糖奶油夾心餅乾的味道了嗎?還是想來吃最近很熱賣的甘王草莓塔?」
「才不是!誰跟你一樣只想著吃甜點!我是來參加你的生日派對!真是的,要不是小鈴音邀請我才不來……」
「你們都是鈴音邀請來的?」
幾位成年人都點了點頭,而學生們似乎又分成了兩派,其中真希率先回答:
「我們幾個是一年級小鬼邀請的,他們好像早就跟鈴音計劃好了。」
「不過憂太是剛回國沒多久就被我們找來了。」
「鮭魚!」
熊貓將待在後方的乙骨推到五條面前。
「啊!憂太,上次見面是好幾個月前了,看上去又成長不少囉!」
五條拍了拍少年的背,雖說乙骨已經不像剛入學時那樣單薄瘦弱,但對方是人高馬大的五條悟,乙骨還是被拍得踉蹌了一下。
「哈哈,都是托老師的福。」
乙骨還是很有禮貌,絲毫不因五條下手過重而感到不滿。
「五條老師別忘了還有我們!」
不滿被晾在一旁的虎杖突然打岔道。
「老師在和乙骨前輩說話你去湊什麼熱鬧。」
伏黑一把將虎杖拉了回來,不過一旁的釘崎也和虎杖一樣。
「虎杖說得沒錯吧,好歹也是我們幾個佈置的,把我們丟在一旁不聞不問太過分了,你知道貼那些紙還有做那些布條有多累嗎?」
「也沒有不聞不問的程度……再說那些也幾乎都是鈴音姐和虎杖兩個人做的……」
「喂,伏黑你是站在哪一邊的,而且要也是怪他們兩個太有幹勁了,我才剛開始貼,他們就已經全部佈置好了,虎杖還連氣球都吹完了。」
伏黑被釘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虎杖和鈴音的行動力實在太高,他們想幫忙也沒地方能幫。
「悠仁你們幾個是鈴音找來的?」
「鈴音姐找我們一起佈置老師的生日派對,加上本來就打算給老師慶祝生日所以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事實證明有虎杖跟鈴姐兩個人就夠了,我和伏黑什麼都還沒開始他們就完成了。」
釘崎無奈地說。
「嗯……對了,那鈴音呢?說了要去廁所到現在都……」
「悟在想人家了嗎!」
忽然間從身後被一雙纖細的手臂環抱住,他不需要轉身就能確認身後的人是誰,因為也只有鈴音在他開啟無下限術式時能夠直接觸碰他甚至是抱緊他。
「悟,可以稍微彎下腰嗎?」
和為他戴上圍巾那時候一樣,他聽話地彎下腰,這次是一個像王冠一樣的帽子放在他如貓毛一樣蓬鬆的腦袋上。
「壽星可不能忘了這個!好適合悟呢!」
女孩笑瞇瞇的說,他試著轉移話題掩飾害羞的心情。
「妳剛才是都待在廁所?也太久了吧,哪裡不舒服?」
才問出口五條馬上就有些後悔,這樣不是更表現出他在意鈴音了嗎?
「不是的,人家沒有去廁所啦,那是為了支開悟才隨口說的理由,其實人家是去準備了這個!」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教室外,從哪裡推進一臺餐車,上面放著一個足足有三層高的生日蛋糕,上頭還有十分精緻的白色小貓翻糖裝飾。
「鏘鏘!是人家第一次親手做的蛋糕!不只是外表,味道人家也很有把握的!人家果然是天才吧、天才!」
女孩自信滿滿地樣子看起來格外閃閃發光,就像是考了滿分的孩子在和大人討要獎賞。
「不管看幾次都不敢相信是鈴音姐第一次做的……」
「這就是愛的力量吧,呼呼。」
「浮誇夫妻。」
「金槍魚!」
五條默默無視了二年級的調侃,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給予肯定,很明顯和剛才拍乙骨的力道完全不一樣,這次他手上的動作十分溫柔。
「謝謝妳,鈴音。」
「!那、那個,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好像有點熱……哈哈……」
被誇獎的女孩瞬間漲紅了雙頰,用手朝自己搧了搧風,小小聲的嘀咕著。
「在大家面前這樣子,太狡猾了……」
「妳說什麼?」
「沒、沒什麼啦!快點來許願吧許願!」
她把五條帶到了特別準備的「壽星寶座」上,然後請虎杖他們幫忙把蛋糕端到了五條面前,熟練地拿出打火機在上頭的蠟燭點上火。
「悟來許願吧,對了!第三個願望可不能說出來喔,這樣願望就不會實現了!」
鈴音比他這位正牌壽星還要講究,可突然要很久沒過生日的他許願,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麼願望,只好先隨便說一個搪塞一下。
「阿--總之先許願大家都能順利畢業吧。」
果不其然馬上就被釘崎和鈴音給駁回了。
「這種事情不用特地浪費一個願望吧?」
「對啊,連悟都可以畢業了沒理由大家不能畢業吧。」
鈴音才剛說完果不其然地臉頰又遭到毒手,她唉唉叫地求饒但臉頰還是被五條當成麻糬揉捏著。
「哇阿阿阿!倫家搜德素素食啊!素校長跟倫家搜德,唔唔……」
她馬上就供出夜蛾,口風比想像中還要鬆,這次換五條帶著譴責的表情看向夜蛾,對方卻絲毫不因為說了他的壞話而覺得心虛,反而淡定地說。
「我只是跟她說你以前是個自負又不受控的問題學生。」
本來五條還想反駁,但仔細想想自己以前真的亂來的,頓時想不到該怎麼反駁。
「我現在收斂很多了吧,總是舊事重提是老頭子才會做的事喔。」
「吶吶,悟你以前會用『夜露死苦』打招呼嗎?」
「是問題學生不是暴走族欸,妳是不是看太多奇怪的漫畫了?」
「那些不重要啦,悟第二個願望是什麼呢?」
「第二個願望嗎……大概是希望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甜點吧。」
「這個願望還真像是五條老師會許的……」
「畢竟老師是能夠不顧路人的目光大大方方走在路上吃可愛可麗餅的大人。」
「不行!悟這樣太浪費願望了!」
正當大家都覺得五條許這樣的願望一點也不奇怪的時候,鈴音卻大聲地阻止了。
「這是我的願望妳怎麼又有意見了?」
「明明就有人家在了!不需要特地許願,悟想要吃什麼甜點人家都會給你做的呀!」
鈴音激動地都要爬到五條身上了,在一旁的學生們一個個都沒打算來阻止鈴音的過激行為。
「等……我……妳給我下來!再說了妳也不是只會做點心,不是還會做飯嗎!」
「可是對悟這樣嗜甜如命的螞蟻人,如果不會做甜點的話,人家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了!」
「妳說誰是螞蟻人?」
「悟就是比漫O的正牌蟻人還要像螞蟻的螞蟻人!」
「漫O的蟻人也是人類吧!而且我如果是螞蟻人那妳就是蚜蟲人!」
「這是小學生吵架嗎?」
「誰知道……」
難道看到五條悟吃鱉的樣子,不只學生們都在一旁憋笑,就連他的同事們甚至夜蛾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情袖手旁觀。
兩人再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五條只好稍微讓步,修正一下他的願望好安撫這個胡鬧的女人。
要說以他的個性他可不會輕易退讓,只是因為對方是鈴音他才下意識地想要多讓她一點。
「我修改一下總行了吧『希望每天都能吃到五條鈴音親手做的甜點』這樣滿意了嗎?」
聽到五條這麼說,原先緊摟著他脖子吵鬧不休的鈴音瞬間變得乖巧許多。
「悟如果這麼希望的話,人家會努力幫你達成的唷!」
充滿幹勁的鈴音驕傲地挺起不大的胸,貌似還搖晃了那看不見的狗尾巴,五條雖然重重地嘆了口氣,可是心裡還是想著她如果開心就好。
「好了那接下來就是壓軸的第三個願望了,悟這次可不能再隨便許願囉!」
「是是,而且願望不能說出來否則就不會實現了,妳要說些什麼我都背起來了。」
「把人家說的像是囉嗦的女人一樣!」
她不滿地嘟起鼓鼓的臉頰,隨即就被五條用手戳得洩氣,他開始想第三個願望。
「嗯……我想想該許什麼願望好呢……」
五條修長的手指放在下巴認真思考的模樣,五條悟的長相是上帝鬼斧神工雕刻的完美藝術品,光是沉思的模樣也足以令人為之神魂顛倒。
他的視線掃過狗卷、真希、乙骨、伏黑、虎杖還有鈴音,看著他們五條便想起過去和那人並肩走著恣意快活的青春歲月,腦中浮現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個傲慢又不切實際的願望。
--如果打從一開始咒術(詛咒)就不曾存在過就好了。
「……是願望的話,多任性都沒有關係吧。」
「當然啦!今天悟是壽星,想要多任性都沒關係喔!啊,不過禁止許下『冰箱裡最後一個布丁都歸悟』之類的願望喔!」
「這不還是不能任性嗎?」
他反駁她,可鈴音對於布丁異常執著,對於他的異議是半步都不退讓。
「畢竟悟已經和我約好最後一個布丁都要猜拳決定了!可不能反悔喔!」
「老師都已經是大人了還和鈴音姐搶布丁,也太幼稚了。」
一旁的釘崎忍不住吐槽。
「這傢伙也不是小孩了吧,她只小我兩歲不是嗎?」五條指著一臉無辜的鈴音,沒想到對方一反平常那堅持自己是大人的態度,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人家是小孩子!悟要讓我才對!」
「妳見風轉舵的速度也挺快,到底妳是壽星還是我?為什麼妳比我還任性啊?」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人家的生日了,四捨五入人家也是壽星對吧!」
「妳那是哪個星球上的四捨五入?」
他們兩個就這麼為了誰該讓誰的問題一來一往地爭吵著,一旁的歌姬看不下去連忙出來阻止。
「你們兩個別吵了,五條你快點許最後一個願望啦。」
「歌姬妳果然也覺得這傢伙太過份了吧,我就知道妳是站在我這邊。」
「少臭美了,我是站在小鈴音這邊的,快許願啦,蠟燭都要滴在蛋糕上了。」
被歌姬催促著許願,五條也不繼續浪費時間了,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許下這個虛幻又不切實際的願望,就和年幼時曾經相信願望總有天會實現的自己一樣,輕輕吹出一口氣將蛋糕上的燭火吹熄。
「悟最後許了什麼願望?」五條剛吹熄蠟燭,鈴音便迫不及待地湊到他耳邊問。
「不是妳說最後一個願望不能告訴別人嗎?被知道了就不會實現。」
「喔對耶,我忘了!可是我還是很好奇悟會許什麼願望,還是等到實現了之後,悟再偷偷地告訴我?」
鈴音伸出小指頭想和他勾勾手做約定。
明明知道願望實現的那天永遠不會到來,五條還是勾上女孩的小指頭。
「等實現了就告訴妳。」
「老師!鈴音姐!我們先來拆禮物吧!」
在他們說悄悄話的時候,眾人已經圍到了禮物堆旁。
「等等,吹完蠟燭不應該先吃蛋糕嗎?」
「但是因為老師還有鈴音姐太慢了,所以大家剛剛都已經先吃了一些零食墊肚子了。」
「你們居然不等壽星就開動了,身為壽星兼老師的我太失望了!」
五條裝模作樣地表現出痛心的樣子,但大家早就對五條這種誇張的演技見怪不怪,沒理會他逕自都圍過去禮物堆旁。
「悟!走吧走吧拆禮物~你也很想拆禮物的對吧!」
鈴音拉著他的手也跟著過去,分明是他的禮物女孩卻比他還興奮。
「想拆禮物的人是妳吧。」
「我要先拆這個大的!」
「妳聽我說話啊。」
就這樣身為壽星的五條被鈴音牽著鼻子走,強制進入拆禮物的環節。
「這個禮物盒好大啊!是誰送的呢?」
「啊!那是我準備的!」虎杖跳出來認領,看上去很滿意自己所準備的禮物。
「哦!是悠仁送的,不枉費老師我平時那麼照顧你……」
等到五條悟拆開禮物的瞬間笑容僵在臉上,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虎杖問:「悠仁同學,這是?」
「這可是最新款最受歡迎的玩具跑車!可以遠端遙控還能播音樂,老師喜歡嗎?」
「呃……」
五條兩腳一跨坐進了車裡,那雙大長腿不知該放在哪裡,一米九的修長身形只好可憐地縮在小小的車體內看上去十分滑稽。
「這會不會太小了?」
「對五條老師來說好像真的有點小……」
虎杖尷尬地傻笑著,一旁的釘崎好不容易憋住笑意開口吐槽。
「喂!虎杖你送這東西老師根本連坐進去都有問題吧!」
「我沒考慮到老師是巨人這一點……」
「說到底為什麼會想到送這種東西才是問題吧。」
連伏黑也忍不住想知道虎杖的腦迴路是怎麼運作才會想到送玩具跑車給五條悟。
「五條老師不是喜歡這種玩具跑車嗎?」
「悠仁同學,這種謠言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呢?」五條悟很好奇是哪個傢伙在散播這種奇怪的不實謠言。
一旁的七海盯著遲遲沒離開玩具車的五條皺起眉頭。
「你怎麼還坐在裡面?」
「我有點卡住了,七海~拉我一把~」
他故意拉長尾音裝可愛,令七海的眉頭更加深鎖,決定無視這個無賴的男人聽虎杖繼續說下去。
「之前有一次老師借了一本正在看的雜誌給我蓋泡麵,裡面夾著的廣告單掉出來,我看上面做了很多記號就想是不是老師對上面的玩具車很有興趣……」
「是用紅色記號筆畫了很多圈圈和數字的廣告單嗎?」
安靜許久的鈴音突然打岔道。
「鈴音姐妳怎麼知道?我看上面還寫了很多像筆記的東西,看起來花了點時間在研究……」
「哦!因為那是我寫的!那個玩具車廣告單是人家的。」
「誒?????」
「就說了讓你再考慮一下。」
「我就說了老師怎麼可能會想要這種東西。」
伏黑和釘崎兩人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先不說伏黑了,釘崎妳那時候不是這樣說的吧!妳明明說這種幼稚玩意老師說不定真的會喜歡。」
「我也只是說了說不定。」
釘崎馬上撇清責任,表示玩具車的鍋她不背。
「那野薔薇準備什麼禮物呢?」
鈴音不讓虎杖的禮物繼續被討論,試著轉移了話題。
「我這次可是精挑細選後才決定的!我準備了這個!」釘崎將禮物盒放到桌子上,自信滿滿地說。
大家圍著桌子好奇地想一探究竟,五條在眾人的注視下將禮物盒拆開。
「是墨鏡小貓和微笑小汪!」
身為這兩個吉祥物忠實粉絲的鈴音一眼就認出來禮物的真面目,而因為鈴音在家裡擺了一大堆這樣的玩偶,五條也對他們不感到陌生,只是這兩個玩偶和家裡的那些都不太一樣,他們身上穿著與他和鈴音極為相似的冬季裝扮,看上去簡直就是他們兩人的玩偶相互依偎著。
「這可是今年冬季才推出的冬季限量版哦,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拿到手。」
「等等,釘崎妳送的也不是老師會喜歡的吧?」
虎杖不服氣地指著釘崎的禮物。
「我上次才看到老師從車站前的遊樂中心走出來,手裡還抱著好幾隻這個玩偶欸。」
聽釘崎這麼說五條仔細回想好像確有其事,不過那一次是他在回程的路上就不小心把土產吃光了,因為早就答應鈴音要帶土產回去,他只好臨時去抓了幾隻她最喜歡的玩偶作為補償,沒想到都被釘崎看見了。
「那是老師要給鈴音姐抓的吧。」
「對啊,釘崎妳和我一樣搞錯了吧!」
「老師都還沒表示意見你們少囉唆,說不定老師就是自己喜歡啊?而且老師會喜歡的東西也太難猜了吧!倒是伏黑你準備了什麼?」
「……純黑地獄。」
「哈?」
「另外還有純白地獄和世界地圖……的拼圖。」
伏黑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對自己的禮物也沒什麼信心。
「為什麼送了拼圖啊?」
「老師之前來找我問過,有什麼活動好消磨時間……。」
五條又想起,他之前要給鈴音找點休閒活動打發時間就順口問了伏黑惠,結果他還沒聽到伏黑的回答就有急事離開了,結果他的學生們都送了鈴音喜歡的禮物給他還得怪他自己了。
「結果我們三個都送錯禮物了……」
虎杖懊惱地抱著頭,就連釘崎和伏黑都因為送錯禮物而感到有些抱歉。
五條看著他的學生們都為了自己用心準備他的生日禮物,雖然就結果來看那些禮物都成為鈴音的戰利品,他還是由衷地感到開心。
「噗!你們果然不會讓我失望。」
五條長臂一伸將虎杖和伏黑勾了過來,看上去不想學生和老師,更像是感情要好的朋友。
「我可愛學生的心意確實收到啦,禮物我很喜歡,謝啦,悠仁、惠、野薔薇!」
「老師……。」
「不用擔心啦!你們的心意才是悟最重要的寶物哦!」
鈴音坐在玩具車一手抱著一隻玩偶還有腿上放著那幾盒拼圖一邊開口安慰著他們。
「為什麼妳理所當然地坐在我的車裡還抱著我的禮物?」
「我、我只是在幫悟保管禮物而已啦!」
鈴音理直氣壯地繼續坐在玩具車裡,五條也懶得跟她計較,反正最後那些禮物他也會給鈴音拿去利用。
五條繼續拆著剩下的禮物,有甜點的食譜大全裡頭還夾雜著一本《被討厭的勇氣》奇怪的貓咪布偶裝、還有號稱是不小心買錯的高級酒心巧克力禮盒甚至還有米其林大師級甜點……的模型。
其他還有各種千奇百怪的禮物,硬生生把他的生日過得像是愚人節一樣,雖然他嘴上不停吐槽著他們的禮物,但這也是從摯友最後一次為他慶生之後,五條第一次度過那麼快樂的生日了。
可當他想起了夏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一段模糊的記憶在他腦海漸漸清晰,是他不久前在澀谷車站見到了夏油傑的場景。
五條有些痛苦的扶著額頭,腦袋無法處理這段記憶的真偽,他確定在一年前就已經親手將他……
「悟!沒事吧?不舒服嗎?要躺著嗎?」
鈴音緊張地聲音再次打斷他的思緒,這已經不是頭一次他想回憶那段空白記憶時被女孩給打斷了,不只是鈴音還有這個世界甚至是他本身都在阻止他想起那天他前往澀谷車站後所發生的一切。
「老師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不是聽說笨蛋不會感冒的嗎?」
「老師他不是笨蛋。」
「真希同學就算是真的也別說出來……」
「身為熊貓就不會感冒了,果然還是當熊貓好吧。」
「鰹魚乾!」
「會不會是血糖太低了?」
「如果是五條的話還真有可能。」
「那五條先生要不要先吃蛋糕呢?如果是血糖太低的話……」
周圍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對話內容全是在擔心他的身體,如果換成平常他可能還會有點感動,但此時充滿違和感的一切像是陰霾一樣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我沒事。」
他口是心非地說,甚至他都有些意外自己會這麼說,實際上他已經對這一切感到懷疑,是什麼力量在控制他接納這世界一切的詭異和不合理。
又或許是在他也沒發現的內心角落,有那麼一點點留戀這樣的美好。
「吶吶,悟,我們來吃蛋糕吧?」
鈴音端著兩盤蛋糕,將比較大的那一塊遞給他,自己則津津有味地品嚐她盤子裡的那一塊。
「第一次做蛋糕,味道比想像中的還要好呢!大成功!」
五條盯著自己盤子裡的蛋糕,思索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向她問道。
「那天我前往澀谷車站後發生了什麼?」
她停下了叉蛋糕的動作,沉默了幾秒後才帶著一貫的笑容回覆他。
「就是和平常一樣,悟咻咻地就解決了壞人,救出了所有人,非常帥氣呢!」
女孩激昂地說,可當五條望進了她紅玉髓般的眼眸,那裡並沒有和平時一樣崇拜他而閃耀的光芒,他只看到了不屬於鈴音的空洞和虛無。
不對。
她說得不對。
他已經想起來了,他在澀谷車站見到了夏油傑……應該說是偷走了他摯友身體的冒牌貨,還有他看著自己即將被關進獄門疆時,露出那令人作嘔的訕笑。
他叉起一口蛋糕放進嘴裡咀嚼了兩下,更加確信了女孩所說並非事實,手裡的蛋糕也不是真的,就連眼前的「她」也不是真正的五條鈴音,不過是他的夢境為他捏造出來虛幻的泡影罷了。
有些事物,即使是做夢也無法想像出來,比如……鈴音親手為他做的第一個蛋糕。
五條放下那盤味同嚼蠟的蛋糕,逕自走向了教室門口,
夢境在走向盡頭前將逐漸崩壞,當意識到自己身處在夢境的那一刻便是崩壞的開始。
他承認他是有點太大意了,不管是那時候,還是現在
本來還吵吵鬧鬧的眾人發現五條想要離開,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蛋糕,全都靠了過來。
他們熟悉的面孔也漸漸變得陌生,成了只有外表相仿但散發著死亡和空虛的傀儡,用空洞的眼神陰森森地盯著他看。
「悟,為什麼要走?明明大家都在為你慶生。」
為首的她帶著空洞的雙眼步步緊逼,直到不過伸出手就能碰到的距離。
「和我們一起待在這裡不好嗎?外頭冷颼颼的,也沒有悟最喜歡的蛋糕可以吃。」
她試著誘哄他打消離開的念頭,即使她的口氣多麼地懇切,可在五條聽來也只感受到不屬於鈴音的陰冷與威脅。
「所以,留下來陪我們吧?」
「祂」伸出手邀請五條留下,留在「祂們」的世界。
五條看著那瓷白的小手,他很清楚,就算再怎麼相似,那也不是他曾經緊握著、柔軟又溫柔的掌心。
他甩開了「鈴音」的手,那雙手出現了不尋常的裂痕,很快地那裂痕佈滿了她全身,不只是她就連身後的其他人都像是產生龜裂的玻璃製品,下一秒就會粉碎。
「不要走……悟……你知道的……我一直愛著你……」
「鈴音」仍不死心地緊抓他的衣角,用和鈴音本人別無二致的聲音說出本尊一直藏在心底的真心話。
那一刻五條一點也沒有因此動搖,反倒更加無法原諒冒牌貨玷污他心中那女孩的純淨身影。
他殘忍地推開了冒牌貨,整個世界像是那片摔落在地的薄冰,頃刻間成了無數個誰也無法修復的碎片。
「為什麼、為什麼……」
冒牌貨不停重複問為什麼,不明白五條為何一點也不受到祂的蠱惑。
「為什麼嗎?」
想起鈴音不捨地放開他,努力擠出笑容對他說「路上小心」的樣子,她就是那樣即使知道他要離開了也會相信他而放開手,那樣堅強又乖巧得令人心疼的女孩。
「因為她是獨一無二的。」
至此夢境盡數崩潰,他成功從夢中脫離,睜開眼目光所及全是一片漆黑。
他掰著手指計算從他被關進來後,還有多久才是他的生日,可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獄門疆內的時間是停滯的,他無法得知外面的世界如今是何年何月,或許經過了一小時、一天、一個月、一年甚至是更久,久到他認識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他依舊待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身邊只有前人的屍山骸谷,以及看不見盡頭的虛無,沒有慶生派對,沒有生日蛋糕,沒有奇奇怪怪的禮物,沒有嫌棄他的同僚,沒有吵吵鬧鬧的學生,更加沒有那個一臉傻樣的她。
他從來都不怕黑,對他來說黑暗或是光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或許是這個地方太過壓抑,連他都變得不像自己,在這暗無天日的空間裡,他不擔心能不能離開,什麼時候才能離開,而是異常思念那群總是吵鬧的傢伙和鈴音那張總是對他毫無保留的傻笑。
那個能夠照亮一切的燦爛笑容。
一大群「曾經」也是人類的骸骨圍繞著五條,自從五條被封印進這個空間祂們便無數次想要吞噬這個散發強大力量的男人。
「太久沒吃甜的,血糖有點低,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男人只是慢悠悠地開口,用與平常一樣有些輕浮的口吻說,然而那些骸骨彷若無聞,依舊伸出祂們只剩下骨架的手臂,試圖讓五條也成為祂們的一員。
他本來也沒想著用術式去對付祂們,一來是在這個會削弱咒力的空間隨意浪費咒力不是個明智的舉動,況且他不需要用到術式就足夠教訓這些不知好歹的傢伙了。
他大手捏住了即將碰到他的那個骸骨的頭顱,只一用力頭骨就出現了裂痕,下一秒就有可能直接被他捏碎。
「不是說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他拉下眼罩,是和輕鬆的口吻完全不同的帶有殺氣與憤怒的眼神。
即使已經成為骸骨,祂們似乎還是能感受到痛楚,會因為被五條捏碎頭骨而發出不似人類的嗚咽悲鳴,接著他將那具骸骨彷彿垃圾一樣擲了出去,撞倒了其它的骸骨,一根根森冷白骨就此散落在地上。
發現這位客人不好對付,五條身邊想試圖接近他的那些骸骨此刻都紛紛遠離他避之唯恐不及。
「雖然我是客人,但待一會兒就會走了,別那麼熱情嘛。」
周圍回歸寂靜後,反倒是五條腦中不斷重播著和鈴音經歷過的點滴,回憶像洪水般淹沒他令他遲遲無法平靜下來,不管是多麼微小的小事都成了此時這個一無所有的他格外珍貴的寶物。
想起了女孩在得知他生日日期時那興致勃勃地樣子他的嘴角便不自覺上揚,明明是被囚禁著卻還是因為想起她而感到一絲溫暖。
--我會在悟的生日準備大驚喜給悟的!敬請期待唷!
在那不久便被五條發現了一本用圓滾滾的筆跡詳細記錄著他口味喜好的筆記本,誇下海口的鈴音還慌慌張張地把筆記本搶了回去,滿是心虛地解釋道她不是要做生日蛋糕就把筆記本又藏了起來,欲蓋彌彰的意味特別濃厚。
雖說因為這個小插曲讓五條早在生日好幾個月前就已經被破了梗,但在得知鈴音為了要給他親手做生日蛋糕而如此用心,他比過去的每一年都還要期待生日的到來。
--之後的每一年都要和悟一起慶祝生日,我會為悟準備生日驚喜的!一言為定了,如果爽約的就是小狗!
女孩泛著微紅的雙頰和揚起的明媚笑容深深刻印在他心中。
不會丟下妳一個人的,所以再等一等。
「為了不變成爽約的小狗,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很快就會回到大家身邊,很快就會回到妳身邊……
一言為定。
——……
「吶吶!悟你再不起床我就要唱歌給你聽囉!」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dear Satoru!
Happy birthday to you !」
「嘿嘿,驚喜嗎?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肯定忙到忘記了吧?」
「不過沒關係,悟往後的每一年生日,我都會和悟一起慶祝的!這樣你就不會忘記了吧。」
「什……!我才不會騙人呢!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明明是悟比較有可能不告而別……我才沒有哭,今天是悟的生日,開心都來不及了!為什麼是悟的生日我卻那麼開心?當然是因為我很感謝這一天悟誕生到這個世界上啦,讓我能夠遇見你!」
「回禮?我的生日悟也會陪我過?以後的每一年都是嗎?真、真的嗎!我很開心!那約好了喔,爽約的是小狗!哎……人家才不是小狗呢!咳咳,總之我要說的是……」
「我最喜歡的五條悟先生,生日快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