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和鈴音兩人剛結束了三天兩夜的約會之旅,此時五條正癱在客廳的沙發上,手長腳長的他一個人就能霸占整個沙發,上頭幾個貓咪和狗狗的抱枕只能委屈地擠在扶手與座椅之間的角落。 因為已經鄰近晚餐時刻,鈴音正忙著在廚房處理食材。 五條躺在沙發上,正巧可以看到廚房裡正在把裹上麵衣的雞肉放進鍋裡油炸的鈴音,他目不轉睛盯著認真的女孩,和平常總是笑著的她有些不一樣,專注於某件事的她總是會無意識地噘起小嘴,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他覺得這樣的她也相當可愛,只是自從鈴音發現自己這個習慣後,她便以這樣很醜為由不准他再盯著看了。 可既然是專注的時候,鈴音哪裡有時間去管他呢?而且她不給看他就偏要看,他還要大大方方地看! 五條看她熟練地將炸好的炸雞塊起鍋,擺放在盤子後端上了餐桌,然後轉身回到廚房繼續準備其他的配菜。 五條悟回想起,鈴音第一次學習炸雞塊的情景,因為當時她還非常生疏,那雙白白嫩嫩的手臂被濺起的熱油燙了好幾個水泡她也不自知,當時五條只是覺得她真傻,也不懂得保護自己,可現在重新想起來竟覺得特別心疼。 他想,或許這就是和鈴音成為了「戀人」後最大的不同吧。 不只是再把自己當成旁觀者,而是設身處地地為對方心疼、著想,過去的他肯定無法坦率承認自己會有這種心情,但看著毫無保留向他展現一切心意的她,自己再繼續逃避這份感情也太遜了,便下定決心將她正式納入「五條悟」的人生軌跡之中,牽起她的手與她一起走向未知的未來。 五條順手拿起一杯他們這次去名古屋旅行買的布丁就吃了起來,不得不說這一間布丁真不是徒有虛名,入口滑順綿密的口感,香甜濃郁的牛奶味流連在唇齒之間,不知不覺就把一杯布丁全吃光了。 布丁見底的同時,五條才想起來,他已經跟鈴音約定好,要在晚餐後才能一起享用,要是她知道他已經先偷跑了一定又要鬧脾氣了,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們那時候失心瘋買了不同口味的布丁總共三十杯,只要把空杯放回去再稍微調整一下位子,鈴音肯定不會發現。 正當他還在試著擺弄布丁杯讓它們看起來更自然的時候,鈴音突然從廚房走了出來。 「悟,可以吃晚飯囉……你在做什麼?」 她方才好像看到五條在茶几旁鬼鬼祟祟,她一出聲就馬上跳回沙發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沒什麼。」 「真的嗎?」 五條悟裝沒事的技能已經爐火純青,饒是鈴音已經把他按在沙發上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他,兩人之間距離已經短到鼻尖幾乎要相碰,他也是能毫不心虛地擺出無辜樣。 鈴音的眉頭已經皺成一個川字,那兩瓣櫻色的嘴唇已經翹地比剛才還高,五條舉起手—— 「唔?」 ——彈了她的額頭。 「嗚汪!」鈴音發出了像小動物一樣的叫聲,潔白的額頭馬上就浮現一小片紅紅的印子。 「妳皺眉頭很醜。」 他將鈴音拉近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看著她頭上那片紅印,心忖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分明他力道都已經放輕了許多。 「痛嗎?」 明知道她沒有痛覺,可還是下意識地認為她會疼而替她輕撫額頭。 「嗚……很痛!超級痛!但是悟親一下就不會痛了!」 因為她表現疼痛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浮誇,上一秒還在擠眉弄眼地試圖擠出眼淚,下一秒就滿眼期待地望著他,讓他忍不住噗哧得笑了出來。 她果然永遠都不會讓人感到厭倦。 「行啊,那妳閉上眼睛。」 「?為什麼要閉……」 五條的臉迅速在鈴音視線裡放大,沒有一點準備的她因此愣住了,眼見兩人的唇已經要碰在一起…… 「等等等等……!等一下!等等等一下……!!!」 鈴音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直接一掌把五條的臉給推開。 「怎、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嗚哇啊啊啊啊啊……!」 「……」 五條正了正自己差點扭斷的脖子,浮現了因憤怒暴起的青筋,他試圖讓自己冷靜,好不容易才壓下想要狠狠揉捏鈴音臉頰的衝動,他重新看向她,女孩新奇的樣貌頓時讓他眼前一亮。 鈴音面紅耳赤,飽滿的雙頰比便當裡的章魚小香腸還要紅,完全就是一個思春期少女第一次和心上人牽手的模樣,在他的印象中,鈴音從來沒有表現出這樣害羞的神情,即使是和他約會、牽手、擁抱,任何應該要表現羞澀的時候,她一次都沒有害羞過。 「怎麼回事?不是妳讓我親妳嗎?」 「可、可是為什麼是親嘴?正常來講應該親的額頭才對吧?」 她指了指那個已經看不清楚的額頭紅印。 「情侶不就是要接吻嗎?正常來說應該是會親嘴吧?」 他對鈴音的話不以為然。 「而且妳都牽我的手,抱著我睡覺,還在我面前裸奔,該不會要跟我說接吻妳會害羞?」 「因為接吻是特別的啊,是只有跟悟才可以做的特別的事情……」 她低下緋紅的臉龐,忸怩地捲著自己的長髮,看上去十分羞澀不安。 五條翻了個白眼,然後又重新思考兩人的對話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等一下,照妳這樣說,剛剛那三件事是可以對其他人做的嗎?包括裸奔?」 「不行嗎?」 「……」 五條悟有那麼一秒鐘產生了想掐死她的衝動。 雖然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但是還是非常不爽,五條把她的臉頰當成麵糰一樣用力揉捏,唯有把那張老是惹他的臉蛋揉成各種好笑的樣子才能消氣。 「推噗奇辣!握開汪笑德!(對不起啦!我開玩笑的!)嗚喔……」 他讓她抬起頭,令她的視線裡只能有自己的存在。 「妳惹我不高興了,所以換我提條件了。」 他異常嚴肅的神情讓鈴音莫名緊張起來,她吞了口口水後鄭重地詢問。 「什麼條件……?」 「我要吻妳,眼睛閉上。」 他的命令不給她任何拒絕的餘地,每當他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鈴音的身心都將無條件地順從對方,她乖巧地閉上雙眸,只是這一次她真的太害羞了,遲遲按捺不住因害臊而無法平靜下來的心。 五條捏住女孩的下巴,慢慢地靠近她緊抿的唇,她閉上雙眼使她長長的睫毛看起來更加明顯,它們正因主人處於緊繃的狀態不住發顫,現在的她就像一隻初生的幼犬一樣令人愛憐。 他果然還是不想勉強她,所以只是蜻蜓點水般飛快地碰了一下她緊抿的唇。 這個吻已經結束,鈴音並沒有睜開眼睛。 「……好了,妳還要閉著眼睛多久?」 「……?結束了嗎?」 「早就結束了。」 鈴音眨了眨眼睛,呆滯地望向他。 「悟,你用了無下限術式嗎?」 「……妳明明知道那個對妳根本沒用,怎麼了?」 鈴音皺眉,手指放在下巴狀若思考,過了一會兒後嘆了口氣。 「只是覺得沒什麼感覺,好像親了一團空氣根本沒有碰到的實感,原來親吻是這樣的嗎?有點失望。」 五條聞言,頃刻間他對她僅存的憐惜完全煙消雲散。 什麼叫做沒什麼感覺?還不是因為他見她緊張得要命才手下留情迅速碰了一下就完事。 他就不該覺得鈴音像幼犬般發抖的樣子很惹人疼愛,擔心自己會弄碎這樣脆弱的她。 身為一個真男人,五條悟現在就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明白什麼叫做「有感覺」的親吻。 「呀!」 鈴音忽地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本來坐在五條腿上的她現在反被按在身下,她被五條困在原本放著玩偶的沙發角落,而那與兩人相似的貓狗玩偶已經被他隨手扔到地上了。 「悟……?嗯……嗚……」 鈴音還沒反應過來,雙唇就被強硬地吻上,和方纔那個淺淺的吻完全不同,這一次的吻猛烈得像暴風驟雨襲捲而來,感受由對方那傳來了猶如火山熔岩般炙熱的濃烈愛戀。 五條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一樣用力地吻她,濕潤的四片唇瓣激烈地交疊糾纏著,她彷彿一隻被餓狼扼住咽喉的小白兔,只能在他身下無力掙扎,熱烈的索吻之下他沒有給她太多時間去汲取新鮮空氣,無法順利呼吸導致的窒息感讓她不禁害怕哆嗦著,五條發現後便與她緊緊地十指相扣,她那些止不住的顫抖盡數被他所接納,粗暴與溫柔反覆交錯使她暈乎乎的腦袋對這充滿侵略性的吻感到無法自拔。 五條趁著女孩呼吸的空檔將舌頭鑽進她口中,肆意地糾纏舔吮她小小的舌,勾引著和他一同交換彼此的存在,品嚐比世上任何甜點都還要上癮的滋味,最後雙雙沉醉在充滿眷戀的情慾之中。 五條將女孩困在自己懷裡無處逃脫,鈴音空下來的手本想將身上的他推開,然而卻不由自主拉扯他身上寬鬆的T恤讓他更加貼近自己,將一切都奉獻給深愛的他。 五條霸道地將鈴音的腰按向自己,高大修長的他與她嬌小身軀緊密地貼合著,他想要將女孩揉進自己身體裡,或許這樣做他就能不再讓任何人傷害她了。 自從他知道鈴音不會掉眼淚的時候,他便希望有一天她可以不再受到過去影響而無法落淚,一直到他從暗無天日的囚籠裡被解放,鈴音面對許久不見的他,她趴在他身上揪著他的領口,一字一句不斷傾訴著他被封印的這些日子裡她無處發洩的愛戀和思念,和淚水一起像洶湧而至的海浪一樣幾近要將他淹沒,看著這樣的鈴音,他赫然發現自己壓根就不想看到她傷心哭泣,他根本捨不得看到女孩悲傷的眼淚從她眼角滑落,也是那時他才知道自己居然還會對某個人產生「不捨得」的心情。 當時他用毛巾蓋住她那張滿是淚水的小臉,但是還不夠,她的哭聲讓他感到無比地焦灼,他隔著薄薄的毛巾精準地吻住她的唇,將她那些抽抽噎噎的啜泣聲連同眼淚全都止住,化為一陣陣軟糯的喘息。 在他看來淚水一點也不適合她,只有用笑容來妝點才能綻放她的美麗。 他眷戀她的笑容,包容她的過去,心疼她的傷痛,不捨她的流淚,最後這些都成為了他不面對也不行的事實——他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五條鈴音。 他曾經說出「世上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這句話,「愛」能使本不相干的兩個個體為了對方無私奉獻甚至互相沉淪,就算是現在他仍然信奉這個觀點,因為愛是身為最強咒術師的他,唯一一個永遠無法祓除的難纏詛咒。 他們吻了許久,久到好似時間也停下腳步,只為了見證他們沒有盡頭的愛戀。 五條放開了鈴音的唇,兩人舌尖分離時拉出了曖昧的銀絲,她雙眼迷茫,還沒有從瘋狂的索取中回過神。 她茜色的眼眸氤氳著水霧,因憋氣而潮紅的雙頰,那被蹂躪得有些紅腫的雙唇正大口喘氣著,整個人彷彿一顆熟透的蜜桃任君採擷。五條悟滿意地看著像是被狠狠欺負的她,正要繼續親吻身下的女孩時,他驚覺自己好像吻得太過賣力了。 他記得之前看了鈴音買的一些奇怪書籍上有寫,對女孩子來說,與現任的初次接吻必須格外重視,不能吻得太差,但是技術太好又會被質疑到底在她之前有過多少女人,而他恰好就是那個技術太好的人。 本來他想鈴音是不會注意那種小事的人,可仔細想想她的腦迴路那麼曲折離奇,搞不好她會是特別在意的那種類型。 現在那個滿臉通紅的女孩正蹙著眉頭,非常不高興地瞪著他,感覺馬上就要質問他「為什麼吻技那麼好?到底吻過多少女孩子?」 鈴音張嘴露出那顆平時若隱若現的小虎牙,五條心想每當看到它就沒好事,下一秒鈴音說出來的話卻讓他跌破眼鏡。 「悟你居然先偷吃了布丁!我剛剛在你嘴裡嚐到布丁的味道了!」 她生氣地責難他,可五條悟顯然沒想到她居然是在意這個。 本來以為她會質疑他為何對接吻如此熟練並且為此吃醋,結果這個女人應當要被他親得意亂情迷時,竟是把注意力放在他嘴裡布丁的氣味,這落差讓五條一時心情複雜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使力捏住了鈴音饅頭般白白嫩嫩的臉頰,試圖讓她閉上嘴,但她即使已經像一隻小章魚嘟起嘴也不忘繼續指控男人的「惡行」 「屋局惹希特砲!特故紛熱!(悟居然先偷跑!太過份了!)」 「對於能聽懂妳在說什麼的自己,我由衷地感到悲哀。」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並不討厭去理解這外星人般的女孩,甚至還會因為發現了更多她不為人知的一面而覺得愉悅。 過去也許是鈴音不想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才選擇隱藏心意,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沒有選擇戳破這個人盡皆知的秘密,畢竟那時他也搞不清楚他對鈴音的感情,到底是真的愛還是因憐憫所產生的錯覺。 現在他們互通心意開始交往後,鈴音就開始恃寵而嬌,對他的親密舉動大膽許多,也越來越常和他撒嬌,他們之間的互動更加自在也不再有隔閡。 鈴音現在偶爾會因為他因忙碌不小心冷落她而鬧點無傷大雅的小情緒,或是想撒嬌時會像一隻無尾熊一樣攀在他身上不放手,還多了很多從前沒有的獨佔欲行為,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示意著「他們是屬於彼此的」,但這些改變不影響五條愛她,不如說他更喜歡這樣順從本性、無拘無束地用全心去愛的她。 他們之間沒有秘密、沒有小心翼翼,只有互相坦誠和直截了當的愛意。 只要是她的一切,他都會喜歡,只是他喜歡歸喜歡,這個女人欠揍的地方依然讓他很頭痛,五條沒想到想要寵一個人和想要揍那個人的心情竟然能夠共存。 從來沒見過有人表達不滿的方式,是把他五條悟的臉頰當成草莓大福一樣放進嘴裡咬,那個第一人就是五條鈴音。 早在剛才鈴音就掙脫了五條的箝制,並且抱住他的脖子就往五條的臉上咬去,雖說是咬也只是情侶之間玩鬧的力道,完全就是「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性極強」的招式。 他的理智線在戀人的摧殘下已經瀕臨斷裂,鈴音還繼續在他的臉頰上留下痕跡,還變本加厲地想朝他的耳垂繼續進攻,已經容忍到極限的五條悟決定不再忍下去,直接反咬那張在他臉上隨意肆虐的小嘴。 「!」 鈴音在他臉上留下的淺淺咬痕,他一個不落的全數奉還給她,還多附加了好幾個比方才更粗魯的吻來報復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悟……等……嗚嗯……等一下啦……」 「妳不是說我偷跑嗎?妳這麼在意布丁那我現在就讓妳嚐個夠。」 五條這次直接讓鈴音躺倒在柔軟的沙發上,像一頭捉住獵物正要開始大快朵頤的狼居高臨下地緊盯獵物,多虧他俊美的臉龐讓這樣充滿瘋狂野性的他特別令人心動,但是獵物是自己的時候,那不知道接下來會遭受怎樣對待的恐懼遠遠大於了心動的感覺,鈴音確信自己此刻怦怦亂跳的心不是因為動心而是因為懼怕。 「那個……對了!晚餐!晚餐快冷掉了,我們先吃晚餐吧,哈哈!」 「早就冷了,既然都冷了晚點再吃也不遲。」 此時此刻,比起炸雞塊他更想享受女孩更多的甜美,用她來讓自己好好地飽餐一頓。 他咬上女孩白皙的脖頸,能感覺到她因為被偷襲而顫抖了一下。 鈴音發現自己真的鬧過頭了,連忙勾著他的脖子撒嬌求饒。 「對不起啦,悟,我是開玩笑的!你超會親親!你是親親比賽冠軍,親親界的第一把交椅,你說第二沒人敢說……唔!」 他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終於是安靜許多。 「閉嘴,專心點。」 鈴音求饒時說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她越是想開口解釋就越是得到他更多的報復。 五條想要鈴音放更多心思在自己身上,他會一次又一次用行動告訴她,讓她明白,現在的他有多麼需要她,希望『五條悟』能在她心中佔據最重要的那個位子。 五條悟不知道的是,早在他為鈴音構築了一個活下去的未來時,鈴音就決定將自己的一切交給了他,她的眼裡、心裡、腦海裡早就充滿了他的身影,但鈴音不急於現在告訴他這件事,就讓這位『最強』先生困擾一陣子也挺有趣的。 就這樣兩人雖然各懷心思,卻也十分一致的想著對方,不管如何,他們確信彼此的束縛今後也會一直持續下去,直至生命盡頭都不會解開。